[Jason/Tim]Under the moonlight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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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在犹豫要不要对杰森说谎，或者说，他在考虑怎样才能说一个暂时不被杰森拆穿的谎。
药剂分析的结果十分明确，也让他十分为难。
其中一种是他们曾经从Joker那里见识过的，运输过程中严格以液态保存，一旦脱离了密封状态就会迅速以气体的形态扩散，吸入这种气体的人型生物会在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刺激，无法以正常的理智和逻辑维持自身的行动，不是大笑不止就是大哭不停，如果没有解毒剂的话，数小时内甚至会致人死亡。
况且这一次的这一批还可以称得上是改进版：它发作的程度会和吸入者对于奥术及魔法的依赖成正比。也就是说，越是优秀的法系职业或者依靠魔法力量维生的职业，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大。
这显然是有针对性的。即使哥谭并不是一个靠法师们支撑的城市，却也将奥术能量作为最重要的能源之一，城里很多举足轻重的行业都与之相关。提姆有些懊恼，他认为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件事，他不应该因为杰森来找他就下意识地觉得Joker像布鲁斯一样消失在哥谭之外。Joker不会离开哥谭，至少不会远离，他之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兴风作浪，是因为他发现了现在的Batman不是布鲁斯·韦恩——提姆不想猜测Joker到底是对布鲁斯执念太深还是压根觉得迪克不配陪他玩。但总而言之，Joker不会一直沉默下去，他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并且要搞一番大动作，而目的，提姆想，把哥谭搅得天翻地覆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恐怕是Joker也想让布鲁斯现身。
另一种则是提姆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尽管他鲜少接触它的原始形态：那些拿到它们的人会把它们倒进熔炉，在极端的温度和高压下让它们转变为固体，进而制成武器或毒药攻击某些特定的人群——比如康纳，他的好友，会因为这些东西的成分而衰弱甚至死亡。当然还包括他的父亲，正义联盟领袖，Superman。Tim知道它们来自外域，并且只有几个人了解它的用途。
现在康纳已经死了，这些东西的去向只有一个：大都会，他以前经常拜访的主城。那里比起哥谭更加明亮透彻，就像康纳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可那里也不是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这两种东西被放在一起肯定是有理由的。摆在提姆面前的是两个选择：哥谭，或者大都会。他知道这在杰森心目中甚至不能称之为选择。哥谭是他们的家——当然杰森愿不愿意回到韦恩大宅是另一个问题——Joker会在那里出现，还会对很多人的生命造成威胁；大都会和他们的关系并不紧密，他们可以通知Superman，他总会有应对之策。
但他们真的要这样回到哥谭去吗？这不过是让杰森发泄他一直以来的怒火罢了。他是真的想杀掉Joker。排除感情因素，提姆也觉得Joker不该活着，可他知道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迪克，甚至阿尔弗雷德，都绝对不会希望杰森是那个动手干掉他的人。
那个刺客联盟来的小恶魔——如果他真的像自己宣称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杀掉Joker再来找他亲生父亲？那说不定会是他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反正总有人会原谅他的。提姆这么想着，随即他就很快把这种想法压下去，他不该有这种黑暗的想法，正如他不能对哥谭袖手旁观任凭Joker破坏一样。尽管那会是布鲁斯最有可能现身的时刻，但那样的话一切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他要找回的是布鲁斯，不是一个被毁了一切的布鲁斯。
这是个不好的预兆。尽管提姆从没对杰森提起过，可他已经开始允许这些黑暗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或许它们只是一闪而过，但提姆可以在那些瞬间找出无数种方法，每一种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布鲁斯——同时毁了他，也毁了包括提姆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好吧，为了找到布鲁斯，他还能在这种黑暗中前行多久？
“事情有点严重，我们可能要修改原本的行程了。”
最终提姆还是决定对杰森说实话，一方面可以让杰森在得知真相后不会忙着弄死他，另一方面也是警戒自己。要对自己有信心，提摩西·德雷克，他暗暗对自己说，你当然能用最好的那种方法找到布鲁斯，更何况布鲁斯也正在想办法回来。
“想说什么就直说。”杰森简略地说道。他当然看得出提姆情绪上的变化，这不太妙。Babybird一旦开启这种模式就会像被精神控制一样想个不停，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最主要的是，他往往不会得出什么好结论。
杰森并不认为自己足够了解提姆，毕竟他整个思维方式几乎没有一点和提姆相似的地方。但在某些时候，他确实可以推测出提姆的想法。比如说，提姆绝不会在他提到想要杀死Joker时像布鲁斯一样揍他或像迪克那样唠叨，可他显然有在监视杰森的行动，以确保事情能够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提姆用尽量不那么晦涩的词语向杰森解释了一番，杰森又在脑袋里自动省略了那些化学名词。他了解到的东西很简单：Joker要回哥谭搞个天翻地覆，同时有那么个人也想在大都会搞上一票，并且杀掉Superman。现在babybird在征求他的一件，似乎是在让他做决定。
杰森实在想不出他们不回哥谭的理由。所以他不是很明白提姆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大都会陷入危机杰森当然不会不闻不问，可那里毕竟有Superman和Wonder Woman，他们再怎么样也搞得定大都会的事儿吧。
如果是这样，babybird也不会刻意问他了。杰森尝试着以提姆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这有点难，但他偶尔也可以做到——想必提姆认为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所以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可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提姆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我们应该去一趟大都会”呢？杰森可不相信提姆会突然冒出尊重他的意见一类的鬼话，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这个。
杰森承认自己是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他偶尔也需要让提姆开开心——不是说个笑话逗他笑或者和他互相扯皮的那种——他不是没有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提姆一直在专心致志地思考着什么东西，而且沉重得不像话。尽管他还在和杰森肆无忌惮地争吵斗嘴，那并不是装出来的，所以杰森才能更加确信提姆脑子里一定还有别的什么。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babybird，”杰森说，“我们又不是只有两种选择。如果这两件破事之间真有联系，我们大可以先去一趟大都会再回哥谭，前提是我们的动作够快。”
“我会给迪克写信详细解释这件事的，”提姆咬了咬手指，“他会提前做好准备。”
“不用你提醒他也会这么干。与其对dickiebird指手画脚，不如想想你现在应该干什么。”
“当然是准备离开这儿，越快越好。”提姆认真地说，“我们毁掉了这一批药剂的事对方一定已经知道了，但这些应该不是全部，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东西被运到了哥谭，拖得越久到时候就越难收拾……”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在控制自己的语言不要过多地透露出内心的惶然，“我们最好尽快到大都会去，我预感那里会比哥谭早发生一些事。”
杰森知道提姆在和他讲话时会习惯性地把一些复杂的推理过程用“预感”或者“直觉”一笔带过，并非是他不想说，而是杰森没耐心听。现在也是如此。“既然这样，你最好在我能忍受的限度上把你自己收拾妥当，我们明天一早出发，我还不想在临出门的时候收拾你。”
“我要给迪克寄信——”
“那玩意儿我也能寄，不就是下个楼么，况且我寄的信dickie bird说不定还看得更仔细。”杰森不耐烦地打断了提姆，就像他打断敌人的一个技能一样，“准备好你该准备的，babybird，特别是脑子。”
随后杰森直接抓起桌子上刚刚写好、还没有封口的信往楼下走。刚才一直闭着眼睛听他们谈话的雏龙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扑腾着翅膀追上了杰森。提姆盯着杰森的背影，心里想着应该提醒他在封口上用特殊文字加密，可话一出口就变成“别让它把信烧了”，然后瞬间就意识到了这句话到底有多蠢。
杰森一边下楼梯一边看那封信。说起来有些不合常理，但杰森只是想看看提姆会怎样对迪克解释这件事。如果杰森也有所谓的预感，那预感会告诉他即将对付一个超级大麻烦，但这不够用，他还需要知道一些细节。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提姆几乎没有在信里写出什么多余的见解，他只是告诉迪克事实，如此而已。只有落款处的语气会亲切些，他写的是“我们没事”，杰森不知道该不该嘲讽这句话。Dickie bird大概从来就没觉得过他们“没事”吧，可提姆又不得不这么写，他们都改不了装出一副淡定样子彼此安慰的毛病。
Little Red开始爬到杰森身上咬他的头发。杰森把信纸折起来装进口袋，然后在旅馆老板的女儿那儿买了一块肉排，总之先堵住小家伙的嘴再说。杰森用力抓着肉排的一边，小红龙用牙齿撕扯着另一边的肉，他还在努力让它改掉吞东西的习惯。等到Little red把整块肉吃完，杰森才把它扔在邮箱顶上，从自己并不太常用的通讯录里翻出韦恩宅的地址。自从他当上红头罩，他就几乎没再往那儿寄过什么东西了，这一次准会让dickie bird吓一大跳。不过杰森觉得，比起发件人来，还是信的内容更加吓人一些。
“来，little red，嘘一声~”杰森边说边对小红龙吹了声口哨，小红龙像是在模仿他一样“噗”了一声，吐出一股小小的火焰。杰森连忙眼疾手快地把手中的石南草提取物凑到火上烧了一下，然后看它融化红色的液体，滴几滴在信封上之后又重新凝固，看上去还隐约有一些文字浮现出来。据说这样可以防止不相干的人偷看，杰森本身对这事嗤之以鼻，可惜韦恩家的人哪怕寄张菜谱都要这么干。他腹诽了几句，确信已经好好地寄出去了，才带着little red回到他们的房间。
房间比杰森出门的时候大概乱上一倍左右，他实在不知道提姆是不是有一些瞬发弄乱所有东西的法术、杰森很想抽根烟，现在就算给他抽血蓟也很难让他对此保持沉默，但他居然神奇地没有马上嘲讽提姆。
“你没把我们要去大都会的事情告诉dickiebird？”杰森一边踢开地上的几团细线一边发问。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朝little red吹了个口哨，小红龙很合作地趴到他的膝盖上，吐出一团小火苗，让杰森把夹在手里的烟点着。
“你要是想告诉他大可以在下面添两笔，不过我猜你没那么干。”提姆现在完全放弃了整理东西，反而从一堆卷轴中抽出一个，查阅上面的内容，“你肯定不想让迪克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刚巧我也是。”
“你不吃惊我看了你的信？”
“如果我不想给你看，你就算拿到了也看不到。”提姆又恢复了一贯的语气，像是在嫌弃杰森的粗心大意，“况且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这是你跟我的事情，所以我当然不会把所有的问题推给迪克。”
这个过于一本正经但又莫名其妙带着一点感情因素的回答一度让杰森很难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提姆又恢复了那种“如果我不想说你就什么都问不出来”的能力，杰森根本不想费劲儿去挑战它。“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但愿飞行点的那些狮鹫也起得早一点。”
——TBC——
